第一百六十二章 戏里嫁君-《一品仵作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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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暖不暖?

    ------题外话------

    步惜欢看起来却真是认真的,他收起婚书便将暮青从梳妆台前牵了起来,走向床榻,“婚书有了,合卺酒娘子可愿与为夫喝一杯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暮青无语,他来真的?她穿的只是戏服。

    “盛京府的官印岂能盖你我的婚书?”步惜欢笑道,“你我的婚书,要盖国玺。”

    “盛京府?”暮青问。

    没盖官印的婚书可不作数。

    她将这日子记在心里,拿起那张答婚书便要收起来,步惜欢走过来按住她的手,把两张婚书都收入了怀中。暮青挑眉看向他,听他笑道:“还没盖官印呢。”

    三月十六。

    步惜欢走到床帐处,宽了身上亲卫的衣袍,换上那身大红龙袍。暮青仍坐在梳妆台前,看着那两张婚书,见落款为:“大兴元隆十九年三月十六。”

    少女微微低头,朱唇如樱,笑起来甚美。

    “青青,爹娘若在世,必为你我欢喜。”他从身后拥住她,含笑劝她。

    今夜,她终对他流露,他却只觉得刺痛。

    自从江南一见,她坚忍,不屈,风霜不摧,百难不折,一介贱籍女子从江南走进西北,从西北走进朝堂,女扮男装,官及三品。世间再无女子强如她,他却只看见她以清冷为甲,以冷硬为刀,保护着自己,从不对人坦露内心的柔软。

    步惜欢搁笔时,见少女独坐镜前,两行清泪,湿打娇妆。

    爹若还在世,想必会开怀。

    爹……

    可是今夜,她穿着身戏里的嫁衣,却有人为她绾发梳妆,亲笔写婚书。

    那时,她不知自己何时能嫁人,爹过世后,她觉得此生许难有嫁人的那一日。

    梳妆台上烛火煌煌,照着那些摆得齐整的胭脂水粉,她忽然便想起江南家中那箱被她锁起来的胭脂,十岁那年起,一年买一样,爹为她攒的嫁妆,盼她嫁人时用。

    父,暮怀山……

    名字、生辰八字,一份聘婚书,一份答婚书,他替她一起写了,媒人、主婚人的名姓空着,父母的名姓里他只写了他母亲白氏的,而她的父母名姓里却都写了,她亲眼看着他写下爹的名字。

    暮青却仿佛没听见此话,她怔怔望着那两张红纸,看着步惜欢用那雍容苍劲的笔力写下两人的名字、生辰八字,她的生辰八字他竟然知道,问都没问便写了下来,一字不差,不知他何时查的,又牢记在心中多久了。

    步惜欢未抬眼,声音里有着柔意,也有笑意,“我那舅兄不好相与,谁知日后大业得成,他会不会反悔,还是早早写一份,存住为妙。”

    暮青顿时怔住。

    步惜欢牵着暮青的手,将她又带回梳妆台前,扶着她坐下,随后将笔墨红纸取来。她坐着,他站着,见他提笔,写:“婚书——”

    待她誊好奏本,月影便回来了。

    暮青对这奏折很满意,提笔便誊写到了奏本上,明日命人送入朝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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