苗扶桑一听说有人击鼓鸣冤,转身就要往外走。这是他的习惯,他身为城主,府门外的鸣冤鼓就是升堂的号令,鼓一响必升堂,一刻都不带耽误的。 可这会儿白鹤染就要进屋去给他的女儿治病,刚转了身他就犹豫了。想了想,便对白鹤染说:要不姑娘先等一等,待我去前头看看怎么回事,回来再带你进去? 白鹤染摇头,苗城主只管去升堂办案,我自己进去就行。当然,如果大人不放心,那我就等等。说话时,外头的鼓还在响着,那气势真是不输刚才的双双。 苗城主想了想,同意了她的决定:没有什么不放心的,姑娘肯为小女治病对我苗家来说就是大恩,没有道理不相信恩人。何况就像姑娘刚刚说的,小女已经疯成那样了,再坏也不过如此。姑娘只管放心去治,我去前堂看看又是什么人在击鼓鸣冤,去去就回。 苗城主快步走了,白鹤染伸手就推开了房门,动作不带一点儿犹豫的。 双双提醒她:姑娘要小心,疯子是会伤人的。 没事。她随口应了句,再对双双说,你跟着我一起进来,走在我身后就行。 屋里的人的确疯得厉害,东西已经摔了一地,人正在屋里跑来跑去,嘴里不停地喊着孩子。门外有丫鬟喊了声:姑娘一定要小心,夫人不在,这屋子没人敢进的。 白鹤染抬脚就把门给踹上了,外头丫鬟的声音便不再传来。 疯子还在跑,她往前走,正面迎了过去,疯女人便朝着她这边跑来,眼瞅着就要撞到一起了。双双紧张,想冲上去替白鹤染挡一挡,却见白鹤染抬起胳膊,轻轻往那疯女人身上一拍,疯女人立即就安静下来,静静地站在原地。虽然目光还是呆滞的,但人已经不再疯狂。 她想起在城里见到孟老爷时,她的脑子也是浑浑噩噩的,整整一个月的东躲西~藏和高度紧张已经让她有些神智不清了,要是孟老爷再晚发现她几日,她可能也要步入疯女人的后尘。可就是遇着了这位姑娘,她也不怎么的,竟是瞬间就清明起来。 再想想这姑娘说要给疯女人治病,她才反应过来,原来这位姑娘是通医术的。 帮我把人扶到榻上去。白鹤染开口吩咐,盖好被子。 双双很听话,扶着苗家的疯小姐去了榻上。疯小姐没穿鞋,两只脚踩到了好多碎瓷片,全是血口子。双双就又取了布巾一点点地帮她擦拭,有时候擦疼了,疯小姐就打个哆嗦,但好在疯病没有再犯,人就呆呆地躺着,也是让她松了口气。 白鹤染抓过疯小姐的腕脉把了一会儿,轻轻叹息,好好的人,活生生给逼疯了,可见这歌布的后宫是有多么恐怖,那些没疯的妃嫔们也算是幸运。话说完,又伸手去拆疯小姐的头发,直到把头上乱七八糟带着的头饰都拆了下来,这才从锦袋里带出随身带着的金针,一根一根,捻进疯小姐的头顶,七枚金针很快就在头顶围出一个奇怪的形状。 双双看了咋舌,她还没见过有人用金制的针,平时大夫都是用银针的。金子在歌布十分珍贵,:小半个时辰就能醒来,咱们可以在这里坐一会儿,或者到院子里转转,正好等等苗城主。说完,从榻沿起身,走到房门口去。房门拉开时,门口站了好几个丫鬟,正一脸紧张地盯着屋里。她一愣,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人家不放心,于是主动道:苗小姐已经没事了,小睡半个时辰就会清醒过来。你们夫人可有醒了?醒了便可以过来看看。 有个丫鬟叹气,夫人还没醒,大夫给的方子里加了安神的药,说是得睡到天黑才能醒来。这位姑娘,我家小姐的病真的治好了吗?不会再疯了吗?刚才小姐在屋里叫得很大声,是怎么回事?丫鬟们都很着急,她们的年纪也都不小了,想来应该是苗小姐入宫之前就在府里侍候的,这么多年一直也没走。没想到这辈子竟还有机会服侍出宫的小姐,也是缘份。 双双主动把施针的情况讲给她们听,白鹤染往院子口走了走,见这府中景物萧瑟,许是因为季节原因,看起来竟有些凄凉。有个小厮从前头小路走过,她伸手把人叫了过来,问道:可知前堂是什么人在击鼓?城主大人这次升堂还要多久能回? 那小厮不认得白鹤染,不过能出现在大小姐院子里的应该也不是外人,于是开口答道:这个堂可得升得久一些了,因为外头击鼓的不是一个人,而是一群人。一群人都来告状,告的虽是同一件事,但每家每户的情况又有所不同。所以城主大人光是听那些故事就得听一阵子呢!小的刚从前堂回来,听说好像是关于形父的事,有人来告状了